場次:10/22(六)16:15
出席影人:《第九鏡》導演 周心宇
《迎生-產婆劉阿自的故事》導演 鄭慧玲
文字紀錄:楊仕丞
鄭慧玲:謝謝大家。來這邊想聽大家的意見,例如,拍攝的方式等。
周心宇:謝謝大家來看《第九鏡》,這是我的畢業製作。
Q:請問鄭導演,是什麼樣的動機想拍這個議題?
鄭慧玲:這個片子一開始是因為客家電視台。單元主題是老人家的紀錄片。劉阿自是我拍過的第三位長者。我們跟老奶奶相差七十歲,有一段遙遠的距離;我覺得你問的這個問題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因為這同時也是我拍片遇到最大的狀況:如何紀錄他的世界。例如防空演習,經歷過的人很少,能講述的活靈活現的更少。
其實一開始我有一點煩惱,採訪阿婆要撐一小時可能有點困難。一開始有攝影機跟拍,可以幫助掌握鏡位。但後來,因為阿婆不喜歡被這樣拍,所以我(導演)就自己拿攝影機跟拍。拍片時前前後後找了阿婆很多次,阿婆常說:「妳們不是上次就來過了嗎?」或「我不是上次就講過了嗎?」但我還是編各種理由去找阿婆。其實老人家很有善意,但不知道我們想要什麼。這部紀錄片我希望有些深入對談、一些生活化的東西。很多個下午,我會沒事到阿婆那晃晃,聽阿婆跟人聊天,或我們跟他聊天,從中慢慢了解他的故事。
Q:《第九鏡》為什麼想要找陸弈靜當演員?
周心宇:陸姐其實人很好,也給我們很多意見。其實我一開始想的阿婆,他就是我心中的不二人選;加上他剛好有空,所以就找她來了。因為戲份的關係,他幾乎是每天都陪著我們拍,同時也給了我們意見,也幫了我們很多東西。
Q:我的想法認為,每個老人都有他的人生歷練過程。請問《迎生》的導演,拍攝這個故事是想述說些什麼?
鄭慧玲:我覺得這部片給我最大的警示是,女性不管有沒有結婚,一定要能養活自己,有一技之長。人生的路很長,不曉得妳會遇到怎樣的狀況。像阿婆,就面對許多人生低潮,但因為能養活自己,所以才能夠一路走下來。例如,我想,如果沒有產婆技能,在先生去世之後,應該會很辛苦。希望大家看完之後也會有這樣的想法,就是我們女性要學會養活自己。
Q:《迎生》當中阿婆到講的是什麼語言?另外,《第九鏡》最後的幕後感謝名單為什麼有景文大學學生自治會?是跨校合作之類的嗎?
鄭慧玲:客家電視台拍了很多影片,他們同時希望能夠傳承語言。阿婆講的是大埔腔 (客家語有分很多種),同時夾雜日文。因為念過產婆學校,所以阿婆還會講一些專業術語,我們有時候會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例如「模型」,當下會不太知道在講什麼,只能之後再問他。會有像這樣的問題發生。
周心宇:這部片是我跟我的美術的畢業製作。因為美術屬於那個團體,然後我們好像還跟自治會借了聖誕燈,所以把它打了上去(笑)。
Q:《迎生》想完成怎樣的敘述?還有請問做紀錄片的時候有想完成怎樣的敘述?
鄭慧玲:認識阿婆一開始的切入點在助產。客家電視台的設定是想做早期女性工作一系列的影片。但開拍之後,對於阿婆的人生態度,更是吸引我。其實還有許多東西,但因為影片有時間限制,無法全部放入。像他有三個女兒,其中一個玩時被卡車輾死,這件事使阿婆病了三年,但後來選擇不放,因為我們在架構影片時,選擇捨棄。我的拍片情況是,先蒐集助產士的資料,至於其他的東西是阿婆告訴我的。例如女子青年團的事情,是阿婆先說,我們才進一步詢問的。許多內容其實是一開始沒設定的。
Q:採訪人時,因為一個人有不同的時間背景和身分;這是敘事的一個麻煩。我想問有這麼多面向時如何統合?導演如何解決?
鄭慧玲:這個部分真的很困難。牽涉到剪接時,我們如何去講這個故事、講出我們感受的部分。在這部片我想讓大家看到人生的不同階段。有些小地方我選擇留下來。例如,阿婆在講她教書時哭了三次,我覺得是個小的點,但代表他的人生一部分,所以留下。我喜歡看她臉的表情,也想請大家跟我一起來紀錄。
Q:如何取得日治時期畫面?
鄭慧玲:分為兩部分。一些是跟國家電影資料館申請版權;另外耕田部分是台南電影歷史博物館。這些公家行文即可。還有文建會的網站(老照片),版權屬於牛罵頭協會,需要付錢買版權。取得畫面有一部分還是要付費。
Q:《第九鏡》中看到主角很快樂的扭身體,還有配合片中的吸血鬼影片,女主角上樓梯扭身體。另外在《迎生》這部片中,劉阿自講到青年團開心的踏步。這兩位阿婆都很開心且熱於表現,但我覺得在日常生活中,並不會看到這樣的情形。請問導演這些東西,從影片中和從現實中,對這樣一位老太婆,有什麼意義?
周心宇:對於風華過的人,往事都是美好的,且會存在腦海很久。他們不會一天到晚拿出來講,但某天碰到某件事時,會突然想起來,然後就這樣沉進去。我覺得是一種曾經美好的感覺,它沒有什麼好壞或對錯,就只是個回憶。這部片中我覺得,這些東西、回憶,可能會勾起阿婆,一位真的在撿資源回收的阿婆,心中的一些東西,然後對未來可能會有影響,或開心一點。
鄭慧玲:據我的觀察,阿婆在更年輕的時候並不會像現在這樣表達。有人說老人家反而會像孩子,可能因為壓力沒有了,所以會去表現一些東西。時間到了某個點,看待世間的是會更自然。另外一提,阿婆身體很小動作迅速,我們常遇到攝影機跟不上的情況,簡直快瘋了。拍片常會遇到這種情況。
Q:如何找到劉阿自?另外《第九鏡》有什麼構想而想拍這部片?
鄭慧玲:劉阿自其實之前就受過許多訪問,訪問內容像是拍攝她不用戴眼鏡看報紙,很健康,之類的內容。客家電視台每年大約會有六位老人的紀錄片。我們看了許多的資料,而且拜訪過他一次,覺得他很會表達,所以決定拍他的故事。我們本來就只是想拍助產部分,後來發現他經歷的歷史其實是比我們看課本更有意義的東西。其實,家人的訪談並不是一開始的設定。最後我們決定專心的讓阿婆講他自己的故事。
周心宇:這個故事一開始是一個畫面:我看到一個收回收的人騎車在街頭。因為之前跟過許多片,當過不少次製片助理。製片助理會遇到很多事,例如擋車,就會遇到很多狀況。這兩件事產生撞擊,而變成這樣的故事。在拍的一年前我就已經決定這個內容,後來才慢慢成形。但最後拍出來跟預期差得有點多,可能因為演員大多是朋友,彼此打太多嘴砲,影響後就變成最後的這個樣子。
鄭慧玲:我想補充一點。寫劇本的部分,我覺得在台灣藝術大學念電影,學寫劇本這件事對後來我拍紀錄片有很大幫助。幫助在於思考架構的部分、思考如何講一個故事,很多部分是類似的。我覺得我的片子有很強的說故事性,這就來自我在台藝受的訓練。例如有些別的紀錄片很冗長,但我會了解到哪邊就夠了、就把他剪掉。當然,片子剪接的部分,這跟導演的背景也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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