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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力講堂1  

活動名稱:女力講堂
台妹新浪潮

主題:台灣新銳女導演

時間:2013/10/19

地點:遠流別境
主持人:黃勻祺 (以下簡稱主)

出席影人:

無聲片刻》攝影:黃維萱 (以下簡稱黃)

遊 樂園》導演:江宜家 (以下簡稱江)

安派兒》導演:林孟欣 (以下簡稱林)

忐忑》導演:王凱林 (以下簡稱王)

 

主:各位現場的來賓與在座的四位創作者大家好,我們先簡單介紹一下四位創作者(唱名出席者跟作品名)很高興以台妹新浪潮這樣的觀點去探討新銳女導演的創作,我個人非常喜歡這幾部作品,也希望未來有機會可以爭取更多播映機會,讓觀眾看到。我們先針對創作過程請四位創作者來談談,後續再來和大家進行互動分享。

黃:大家好,我是無聲片刻的攝影黃維萱,因為現場看過本片的觀眾約佔一半,我簡單介紹一下故事,藉由影片中的男主角是所謂人生勝利組,有錢、有工作、有女朋友,從男主角這個角色設定觀察鄰居,及探討生活日常人際間的疏離。

主:無聲片刻從一開始的小情小愛,直到後來劇情急轉直下帶來的驚悚感受,本片非常具有可看性。接下來我們也請遊 樂園導演江宜家談一談創作過程。

江:遊 樂園》為李佳穎短篇小說改編之劇本(1999年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短篇小說首獎作品),自初次看到原著時就深受感動,這個故事在心裡醞釀發酵了很久,後來運氣很好有機會遇到作者才進一步談到授權。基本上是個阿嬸的故事,想去談在某個年紀的女性,回顧青春和審視過去的那種情感,藉由一個現代化的遊樂園場景,對照一個在年歲老去後,已屆緩慢甚至停滯,過去了的年少故事。

林:安派兒一開始接觸到主角是因為主角是朋友的大學同學,針對棒球觀看時受觀眾注視的裁判,特別是女裁判,我覺得主角在職業上的成長歷程非常值得紀錄。

王:忐忑》嚴格說來是個半自傳性的故事劇本,原先是由女性角度切入去寫,但較為容易落入刻板印象及同情弱勢的框架,同時也刻意避免投射過多自我情緒,所以在劇組人員討論及提醒下,後來才轉換為男大學生為主角,那種在外租屋對於自己奶奶的關懷及對於鄰居的情感投射,從排斥、抗拒、好奇到了解與接受。


 

主:其實四部作品裡面為多數女性創作團隊,卻由兩部由男性視角出發,對於這樣視角的使用,對於劇本角色設定,是否額外考量藉性別差異去探討女性弱勢?

黃:的確刻意安排男性主角,以及環繞男性主角周遭的許多女性配角為劇情藍本。整個創作團隊的主要人員都是女性,在播映後的反應也是女性觀眾大於男性觀眾,後來也曾認真的反思是否因為男性主角的設定,較易引起女性觀眾共鳴和感動。

王:因忐忑是半自傳的劇本,所以男性主角設定較能令自己保持客觀的視角,整個製作團隊中其實僅有攝影師是男性,但整個拍攝過程去考量角色設定,的確有過多的自我投射,也找過許多男性朋友來進行討論以豐富並合理化這個角色。

主:女性為主的創作團隊,卻藉由男性視角去探討和發展故事,其實是非常有趣的,女性角色並不喜歡被錯誤地再現,那女性創作者是否能夠完整重現男性角色也有待觀眾探討。另,針對遊 樂園我個人有個疑問,在拍攝視角及影片步調上,與主題性(如遊樂園)場域有很大的反差,想了解導演為什麼選擇此素材?

江:整個故事主要發生在遊樂園門口,但光是場景勘查就約莫耗費了兩年,原先設定地處二級城鎮的遊樂園,大多已不勘使用或倒閉許久,後來選擇六福村拍攝,也是幾經波折與意外的結果。以一位中老年女性在充斥歡樂或青春的遊樂園,卻幾乎與歡樂或青春絕緣,劇本撰寫亦有年代的考量而後有所折衷,於現在的時空中創造懷舊復古的氛圍。那,至於影片的冷調性,應該是導演己身的個性使然。

主:一部好的紀錄片作品,要能夠有很蠻長的記錄時間及準備過程,幾個問題想問安派兒》的導演孟欣,如安派兒》這樣一部耗時三年且有一定影片長度,甚至出國追蹤等,資金來源為何?另,想請問安派兒主題上的選擇,一般常見國內的女性運動員,都以壘球為主要運動選擇,有這樣女性棒球裁判的人物側寫,是非常難得且值得鼓勵的,特別是被視為國球的棒球運動,女性踏入此以男性為主的職場居然連護具都買不到,也請導演分享對性別議題的觀察與探討。

林:基本上沒有資金預算,可運用的所有器材設備,都盡可能向學校盡量爭取,事實上紀錄片拍攝的最高成本其實是時間,由於是獨力完成,資金並不形成壓力,但也因為是獨力完成,在鏡頭的取捨上選擇不多,後續要靠著很多剪接的技巧,另外,和其他創作者一樣辛苦的是體力上的勞動。有趣的是,被攝者及拍攝者通常是場域裡唯二的女性,自然會有排斥與領域鞏固的界線,但不影響拍攝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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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性別議題在此領域的探討?

林:原來有非常多禁忌,如女生不能碰球等,我個人曾經也想去追尋這個議題,但發現這是個沒有答案的議題,後來才將焦點轉至棒球場上的瞬間判定,裁判是非常技術性的專業,與性別的歧視與刻板印象衝突時,自是有趣且值得探討的。

主:棒球場上受到日本文化的影響,有很多日語發音的術語表達,雖然深受日本文化影響的同時,台灣職棒仍非常渴望嚮往前進美國大聯盟,女主角的外語能力反而進到職場後有著更多幫助,同時也藉此揭示了更多職場上的性別競技及挑戰,相信會帶來很多成長及改變。另,請問各位在創作過程中曾經遇到如何的困難?

黃:最困難的是選擇及協商,不斷地去衡量與妥協。製作上最特別的是著重要創造視覺及聽覺的消失,藉縮小攝影範圍去創造影像效果或是音效全部拉掉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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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最困難的部分應是選角,由於中年婦女的適切者範圍較小,後來是朋友引介溝通劇本才敲定,其他演員則是先前合作過的朋友,另外一個部分就是場地選取。劇情片的人員組成則非常困難,由於拍攝的檔期更換,成立過兩次劇組,只有攝影跟美術並沒有更動,由於劇本是一天的故事,天候也有些困難掌握,需要後製剪接等去湊和。另,礙於經費必須自行後製,又自己在故事中困了非常久造成撞牆期,在朋友提醒去聆聽角色的聲音後,才剪出現在這個滿意的版本。導演其實是個夢想啦,劇情片籌拍經費目前還在償還中,特別是短片的行銷頗為困難。

主:遊 樂園整部片給人感覺雖然非常憂鬱,但美術設計攝影等都非常到位。

林:遊 樂園很像,由於追攝過久而無法換位至觀眾角度思考,也曾經有一年停擺,後來決定留下許多空間去讓觀眾思考,刻意讓觀眾去感受女主角的身分角色,而避免給主角身邊人物明確的性別立場,但基本上仍以積極正向為基調。

王:一開始擔任導演主要問題就是自信不足,其二就是場景選擇,特別是樓梯住宅的空間尋找,也曾經遇到鄰居嚴正抗議,差點無法順利拍攝,與地方協商許久。

主:我想追問安派兒》此片一個問題,是否曾經嘗試了解女主角家人的角色?

林:其家人頗少話,主要擔心裁判工作辛苦,但表達不夠,故剪輯上選擇捨棄。

主:此職業選擇與陽剛氣息或女同志有直接聯想,女主角感情是否僅點到為止?

林:刻意地希望觀眾不要將重點著墨於此。

主:最後,四位創作者來自不同背景也有不同表現,分享在視覺藝術養成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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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第一個遇到的老師是李湧泉老師,曾開了一百本書單及一百部片單給大家,多去觀看與觀察便是很好的機會,除經典也多去碰觸及分析其他創作者的作品。

林:原來出身是美術系,所以研究所給的訓練是非常觀念性地選擇分析,特別是紀錄片拍攝,在攝錄關係建立上及主角面相呈現的選擇上,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江:台藝大的訓練就是從大一到大三都是獨立拍攝與創作的能力,觀察學長姐及學弟妹的作品通常會有以情境表達的特色,在訓練上少用對白,層層疊疊堆砌整體氛圍,但過去較多在攝影上的磨練,所以在影像美學上可能較有自己風格。

黃:我們劇組成員來自於傳播學程的不分系學生,相對較無專業訓練卻有較多資源,技術性的部分從工具書或網站自修而來,贊成多觀看碰觸其他創作者作品。

主:無聲片刻是較有商業氣息的片,若上線相信會有一定票房,以下開放觀眾問問題。


(觀眾QA時間)

Q:請問如何克服收音及合成後製?

黃:我們有個厲害的成音,在協調上並不將聲音作為考量的最後順位,而是優先。

主:我個人解讀則是刻意地不自然,裡面內含敘事及表情,其實這樣的嘗試非常明快多元,值得鼓勵,相對於遊 樂園》一片的緩慢詩意及氣氛的堆疊則非常不同;而忐忑則是在配樂上處理優秀,相對地順暢了情感與劇情,相對於環境音的重要性,建議保留空間音較為自然,混音上較不困難也較易令觀眾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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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對無聲片刻》請問強烈視覺效果與影像處理,所有不同鏡頭是怎麼處理?

黃:出自同一攝影師之手,主要使用學校的攝影機,其它鏡頭及水下都是租借的。

 

Q:請問四位靈感何來?與商業合作是否排斥?

主:其中有兩部為小說改編,以及半自傳性故事撰寫,請這兩位導演與我們分享。

王:整部片是自己經歷男主角的心境轉折,曾經認知到自己獨居的失憶鄰居遭受非親非故的回收婆婆照顧日常起居,因為感到其間的荒謬性而引起好奇而創作。

林:以足夠的判斷力去累積畫面與感受,同時敏銳地避免不客觀的拍攝滲透。

江:製作考量上,已經改編為不同於劇本的獨立創作,文本上的想像空間在影像呈現上還是有些困難,故事劇情上的串流與編排,則在文字與影像間架構情節。

黃:發想劇本是因導演與製片有著觀察他人的特質,我們從一種不認同去發想。

主:改編劇本最為困難的便是文字畫面化或行為化,著實是非常大的挑戰。礙於時間的因素,我們今天的與談也到此結束,謝謝各位創作者及感謝各位的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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