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琴海:死亡之口》 +《中非少女漂流記》貝蒂席爾電影講堂記錄
 


片名:《愛琴海:死亡之口》 +《中非少女漂流記》

場次:台北華山 1 廳 10/14(五)15:30 ★

主持人:羅珮嘉 │臺灣國際女性影展策展人

與談人:貝蒂席爾 │德國科隆女性影展選片人、導演及社會運動者

 

映前分享


貝蒂席爾:

歡迎大家來到這場,我是貝蒂席爾,負責這個單元策劃。非常感謝台灣國際女性影展(Women Make Waves)邀請我過來,很高興有這個機會。今天是我來到台灣第二天,非常愉快,非常感謝女影的邀請。當初被要求客座策展一個單元,希望聚焦在「移民」跟「女性」議題。誠如大家所知,移民是近幾年世界上非常重要的議題,現在在德國,也有非常多難民要入境。

《中非少女漂流記》談的議題很重要,也很高興有這個機會帶來這部電影。政治議題常常要花五年去了解,但我們今天可以透過看電影來了解。另外,《中非少女漂流記》是這次女性影展唯一一部由男導演所執導的影片。為什麼選這部影片,我們有自己的原因──主要原因是,《中非少女漂流記》在德國科隆女性影展贏得攝影指導競賽大獎。這部片由於議題取材關係,需要很細膩的處理。尤其原先會有語言隔閡的問題,但因為攝影而跨越了,真的多虧有這位攝影指導!

等一下影片的第一部分,是另一部片影片是2011年的《Carte Blanche》,是由本片導演弗羅里安‧霍夫曼(Florian Hoffmann)的母親Heidi Specogna所執導。你會看到《中非少女漂流記》的主角阿蕾在影片中被射傷。Heidi Specogna已經拍過非常多關於中非的影片。當《Carte Blanche》在影展播放時,讓很多觀眾非常感處,因此有人願意資助影片主角阿蕾接受醫療照顧,才因此有了這部紀錄片。其實一開始並沒有預期要拍攝成紀錄片,反而比較接近影像日記、紀實的影片,沒想到最後發展成紀錄片。

影片主角阿蕾也有一台照相機,這台照相機也是影片中非常重要的角色,透過這台照相機,阿蕾將也有了另一角度的凝視。
 

羅珮嘉:

謝謝大家禮拜五下午還趕過來參加這場影人講堂,也謝謝歌德學院出席以及協助這次影展順利進行。請大家把握QA時間,貝蒂也會在講堂中介紹本單元好看的影片。

 

映後座談
 

羅珮嘉:

台灣是個島嶼國家,不像陸地國界那樣區分。對於國際間非常重視的難民議題,處於一種「又近又遠」、好像跟我們沒有直接關係的狀態。也因此今年能邀請貝蒂來策展,是我整個展期最滿意的一件事。

其實這部《中非少女漂流記》是本屆唯一的男導演執導作品。剛開始我有點介意這件事,但後來發現,這部片其實非常符合「雙線敘事」的主題。就如同貝蒂開場講的,這部片得了最佳攝影指導大獎,加上是女攝影師,是一個攝影師敘事,是女導演之外的敘事觀點。大家也可以看到這部片的攝影有多厲害!客觀與主觀性、阿蕾的心路歷程、移動的樣子、那種不安又閃爍的眼神,整部片透過空間跟阿蕾的關係,所營造的孤獨感,非常厲害!
 

貝蒂席爾:

其實我原本不打算留下來看片,因為我已經看了三次,但我還是被《中非少女漂流記》吸引而留了下來;在這部片,語言的隔閡是非常清楚呈現的。曾有一位德國哲學家說過:「我們可以在網路上搜尋到任何新聞,知道各種戰事消息。但我們卻無能為力。」在我們這個世代,有這麼多資訊近來,然而,我們要如何處理這些資訊?

對我來說,就是要去了解背後的故事,《中非少女漂流記》就是這樣的故事。我知道並不是所有的難民都會湧入到德國,像是有成千上萬非洲難民跑到南非,敘利亞難民跑到土耳其。而我覺得製片時,最重要的就是你的態度。這部影片的導演就是這樣的人,沒有更好的選擇。凝視抵達者單元中的其他電影,也有其他導演自己就是移民,像是《消失的那一天》,導演就是從伊朗到德國。

我也選了《在星空之下》這部影片,導演是黛安娜蓋伊,這部影片中共有三組故事線。我很喜歡這部電影,敘事手法將「移民」看成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人其實就是不斷在旅行,你期待有個大轉折,但最後什麼都沒有發生,生活就是這樣。《在星空之下》導演是非洲來的,我們經常在講一些非洲來的故事,我們卻沒有真正了解他。身為策展人,我期待透過這樣的作品,讓大家看到更多面向。

我也選了一些比較不同手法的電影,例如在「人口販運」議題上面,有很多女性是被強迫進入性工作,然而,很多以這為主題的電影,都經常使這些受到二度傷害。《被剝削的夢》不是直接記錄性工作者,而是訪問相關人士。我覺得這樣的角度非常的好,這也是我們之間很重要的問題──不要再分你群和我群了,我們都在同一條船上。
 

羅珮嘉:

我補充貝蒂剛剛提到《被剝削的夢》,其實非常有意思。這部片共有六個性工作者的故事,但不找當事人,而是找其他人來講述這些故事,可能是酒吧老闆等。非常精彩,我蠻建議大家去看的。
 

貝蒂席爾:

我很喜歡《被剝削的夢》的手法,不是由當事人來說,而是身邊的人的視角,同樣的手法也展現在《等待八月》。《等待八月》講述一位羅馬尼亞母親去義大利工作,卻被剝削,每天都要工作無法放假。他總共有七個小孩,包含十七歲的長子在內,但家務工作、照顧弟妹的責任,卻全由十五歲的長女來負責。這是很禁忌的議題,去談論沒人照顧的小孩。大家會以為重點會放在出外工作的媽媽,但其實不然。這部片將把焦點放在小孩身上,提醒我們,出外打拼的人,在家仍然有非常重要的人留在那邊,這又回到剛剛談到的,我們都在同一條船上。

 

QA時間

Q1:我是一個媽媽,看這部片,還有導演說的話,都讓我很有感覺,會去想:是否我們可以do something?但我們沒有管道,因為我們台灣的經濟情況也不是很好。不過我很敬佩德國在這個議題上做的努力,看到《中非少女漂流記》中的阿蕾也很心疼。我覺得透過這部片,讓我們理解,我們對移民和難民有些誤會。

你們有個很好的契機,像是近期的IS和敘利亞難民。拍一部紀錄片需要三年四年的時間,希望三年四年後,可以有影片帶領我們深入這些議題。謝謝貝蒂這次帶來移民和難民議題,我們真的很想了解,但我們的管道不多。

羅珮嘉:戰事不斷,但心靈良好的人很多。但回應觀眾說的,我們真的沒有難民嗎?像是過去中國偷渡客的例子,還有人口販運,尤其是女孩,東南亞到台灣的例子很多。我們今天在電影裡看到的,都是活下來的例子,我們看不到的,可能還被困在地窖中。而我們可以做什麼?今天看了電影,那我們實際上也許也可以做些什麼。
 

Q2:看完這部影片也會反思,會不會因此符號化這些標籤,對非洲產生刻板印象?會不會從此對非洲的印象就是戰亂?我們該如何避免刻板印象的產生?

貝蒂席爾:其實我選的片都不是主流,很少人能看到,觀眾群很小。但,我們能夠做什麼?我覺得可以從台灣做起,像是我才來一天,就聽到關於台灣的菲律賓移工、或是越南新娘的議題。我才來第一天就聽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也想再多聽一點。近年來也的確發生種族歧視的事情。像是德國報紙上有越來越多的評論,越來越右翼。甚至於有些人以「女性主義者」之姿來反對收留難民,因為科隆跨年性侵事件。然而這些人並不是真的關心女性,不是真的站在女性這邊。就像三天前發生柏林機場攻擊案,主嫌是難民,但這不代表所有難民都是恐怖份子。如何區分每個個體,不以偏概全,才能避免刻板印象。
 

Q3:我覺得《中非少女漂流記》讓我很驚訝的是,我以為人都是追求更好的生活,但阿蕾選擇跟親情的連結。如果要打破刻板印象,這部片是讓我們深入阿蕾故事的很好途徑。也讓我覺得,就像貝蒂講的,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上一代有些人從中國大陸到台灣來,他並沒有想到再也回不去。

貝蒂席爾:這讓我想到,我媽媽也經歷過二戰,我的祖母跟外婆也都有類似的難民故事。我想我們所有生長在德國的人,也許都有相似的故事。所以我們一開始都很歡迎這些難民,一開始甚至還在機場拍歡迎影片。但過了十個月之後,德國人都忘記了我們曾有相同的故事。
 

Q4:剛剛討論到「我們可以做什麼?」,讓我想到一個月前我參加國際特赦組織活動,活動邀請亞洲各國處理難民的單位來分享,台灣在這方面比較薄弱,但其實過去越戰期間台灣也接受難民,還有泰緬邊境難民等。這個活動讓我認為,我們可以參與其中。也許現在不能做什麼,但也許可以進行網路串連,力量也會很大。

羅珮嘉:其實《中非少女漂流記》的導演弗羅里安‧霍夫曼(Florian Hoffmann)是社會系,而不是導演,他只是拿起攝影機決定開始拍攝而已,我認為年輕人都可以把握機會。

貝蒂席爾:謝謝大家今天過來,我感受台灣觀眾的熱情,在這邊看到大家炯炯明亮的眼神。接下來幾天我都還會在台灣,大家有問題都可以跟我交流。我就不說閩南語了,我的腔調很奇怪,哈哈。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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